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居安思危
胡梦昱生于南宋淳熙乙己十二年(1185)三月初五,江西吉水县功德源人(今为吉水县黄桥镇新村南侧,旧址废),是吉州胡民胡广之的第十世孙。胡梦昱两岁丧父,寡母忍饥寒以教育,他刻苦好学,嘉定九年乡举,次年科举进士,授南安军南安县主簿,南康军都昌县主簿,中大法科,峡州司法,除大理评事。宁宗即位(1195)后,金人送还传国玉玺,朝廷设宴庆贺,文武百官加官进爵,梦昱坚辞不受,并心感忧虑:“靖康之耻,非国家之福”。
洞察秋毫
宁宗在位三十年,初任韩侂胄为宰相,继任史弥远,两奸专权,内患外乱,宋室日衰,他关心国家安危,以小臣而敢言大臣之事,多次上疏进谏“治国安邦”之策,论治国安邦应以“上下戒于骄盈,内外惩于玩惩,以事机易失为深虑,以事功未奋为深耻,以事势不测为深忧”。逆臣李全归附宋朝,他洞察秋毫,说李既无文才,又无武略,徒持诈术以欺人,而弥远纵之。朝廷恩之过厚,以致渐玉骄盈,官复楚州时(今山东),以报私仇旁陷郡邑属僚,并四处掠劫民财,祸国殃民,他及时论证:国家之患,不在心腹,而在山东,山东之祸,始此矣,献言“苟不先时为之提防,随时而为之操纵,卒然有变,何以制之夫”。果然不久李全在与蒙(古)军交战而败降,为宋之叛贼。
刚毅直言
宝庆元年乙酉(1225)理宗即位,时霅川事变,奸相史弥远躬治其事,先贬帝兄济王为巴陵郡公,继降为县 公,朝野义奋,敢怒而不敢言,随后挟嘱御医余天锡赴湖州,假传谕旨,逼济王自缢,却以疾薨奏闻,转相诬引。梦昱身为法官。不忍坐视人舞法于帝兄而不救,不顾安危,同年八月二十日大胆上疏理宗,陈述历史利弊,反复极论,明辨冤抑,请立济邸后疏曰:太祖艰难已有天下,不传之子而传之弟,立国根本,“昔周人(西周)不幸,而有管蔡之变,是乃管蔡挟禄又为乱,王室几危,周公不得已而诛之,待菅蔡者,终归于厚,宋不幸,有秦邸之变,又不幸有近日济邸之变,太宗待秦邸者,亦终归于厚,故皆能有道之长。唐太宗之待建成元吉者,终归于薄,故皆有身后之祸,并以郑伯克段事极论利弊。”“济王之不幸,遭此横祸,恳乞降旨追赠褒崇之典,降存亡继绝之诏,抚其家属,厚其赉予,使死者可以无撼,生者不至无聊”。济王之冤,得以昭雪。同时上书斥责史弥远曰:“ 霅川之变,济王之不幸,主上不免负天下谤,大丞相不容不分其谤也,公论之在天下,未有久而不明者,大丞相能逆料此事,他日必无反复否与欠? 抑之在天下,未有久而不伸者,大丞相能逆斗此事,他日决不为国家之历陛否与欠?”“此论不早明,他日必有反复,此抑不早伸,他日必有历陛”。
贬谪病卒
弥远得书大怒,唆党羽御史李知孝乘风旨劾,九月削籍远谪象州(今广西象州县)。史为铲除后患,又密使广西帅臣钱宏祖待梦昱过桂林时杀之,赖通判陈公汶左右,才得以幸免(1948年录志有载),对此大理少卿徐瑄不服,上书史弥远,责问梦昱在朝刚正耿直,公正廉明,为国为民赤胆忠心,何以致罪?史唆司谏梁成大,诬陷徐与胡合谋,又以“罪大罚轻”为由,既削降徐职,未几又再削梦昱徙广西钦州。未及行,因患严重痢疾,宝庆二年(1226)九月二十一日卒于象州。南宋末年,李庭芝曾作《挽胡季昭二首》以示悼念。
身后荣享
象州人民为缅怀忠烈,建有“梦昱学祠”,至今保留完整,1948年象州县志有列传,桂林九贤祠列为九贤之一。绍定四年(1232),七月奉旨归葬。端平元年甲午(1234),六月降旨官复原 职,九月赠朝奉郎。度宗咸淳三年(1268)九月追谥“刚筒”(刚毅果敢,正直无邪之意),谥诏曰:“方嘉贯日之忠,已堕偃月之计,用旌折揽之直,且诣投抒之过,尔虽死,可不朽矣。”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