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元顺帝至正五年(1345)进士,任翰林应奉、宣政院断事官、端本堂正字,授皇太子经。因丞相哈麻与其父偰哲笃有怨,伯辽逊遭忌,出守单州,丁父忧,寓大宁(热河平泉)。至正十八年(1358)红巾军克上都,逼大宁,伯辽逊为避乱,携子弟逃至高丽。高丽恭愍王(1352~1374)曾在元廷侍太子于端本堂,与伯辽逊有旧谊,故对其待遇优渥,封高昌伯,改富原侯,更名偰逊。元至正二十年卒于松京典牧洞私第。其家遂定居高丽,子孙先后出仕高丽、朝鲜,其家族绵延至今。有《近思斋逸稿》传世。事见《高丽史·偰逊传》。
偰逊自幼接受西域和中原两个方面的文化熏陶,对汉文文史典籍和华夏文明有深入的认识。在江南时就以写作汉语诗文与友人交流,为官时进一步深入到华夏文化之中,并应用自如地用汉文写作,但当时尚无大的影响。 到高丽之后,他将自己的诗作结集成《近思斋逸稿》,于是诗名大振。虽然收入了许多在高丽的思乡之作,但主要内容还是在中国的作品。 如他的代表作《山雨》,写了内心的凄凉苦寂,隐含着对时局的忧患:
一夜山中雨,林端风怒号。
不知溪水长,只觉钓船高。
就诗本身,形象生动,语调明快,不假雕饰,纯乎自然之趣,写得十分含蓄。 偰逊在一生的最后时刻,写下倾吐心曲的《记梦寄简朝中故旧》:
于穆宣文阁,雍容端本堂。
梦中犹昨日,觉后是他乡。
万死心如铁,三年鬓已苍。
生还倘能遂,甘老校书郎。
在高丽避居的岁月中,故乡之思的浓烈情怀始终不减。偰逊在元代诗坛虽无盛名,但在韩国文学史上却有他的一席之地。韩国汉文古诗总集《箕雅》中收录他的诗作,《韩国历代诗话类编》中收录了对契逊诗作的评论。韩国古籍《壶谷诗话》将偰逊诗作风格概括为“哀抗”、“雄奇”。《搜文琐谈》则称偰诗“平易写景而语实”,“含蓄意思而言语皆虚”,“能道人所未道”,给予很高评价。可借《近思斋逸稿》原本难寻,有学者从韩国文献里只辑出偰逊诗数十首。在汉文典籍中,也只能见到《明诗综》中收录的五言绝句《山雨》。《明诗别裁》中在收录《山雨》的同时,并有“纯乎天颓”的评语。
偰逊的长子偰长寿也是诗人,在韩国汉语古诗总集中收录他的诗作约有10首,表达了游子隐逸、怀乡念旧的情怀。 最后还要提到偰逊的五弟契斯,他是高昌契氏家族在元末仍留居江南的一位名人。他在明洪武年间出任礼部尚书,《明实录》中有两篇偰斯小传。他的汉语水平很高,与江南著名诗有诗文往来。他还作为明使两次出使高丽,这是否与偰逊遁入高丽有关,确实耐人寻味。同时偰长寿也作为高丽使者7次出使明庭。
参考资料
1.马良春,李福田 总主编.中国文学大辞典·第七卷.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1.第5418页.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