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泽闿少孤,能自振拔,早年就读于长沙明德学堂,曾书明德中学“乐诚堂”额。清末授巡守道,分发湖北,刚刚上任,即逢武昌起义爆发,遂折返长沙。从此绝意仕进。以书法为乐,渐自成一家,风格近翁同和,雄浑腴美,尤工“擘窠书”,较其兄谭延闿更加伟劲开张。后迁居上海,一直以卖字谋生。寓沪与黄蔼农、金息侯、程仰坡相从过密,以八法相切磋。泽闿作书,取润低廉,求者甚众,但仍不订高润例;有求书市招,亦不自高身价,乐意应之,为艺林所推重。
平生以诗酒、书画、收藏自娱,淡于仕进,以书法为长。喜集藏,搜集清代书家真迹甚丰,尤以钱沣、刘墉、何绍基、翁同龢四家书法最富,曾影印行世。其他金石墨本之属,亦收藏至富。善作诗,师法谢灵运,曾从学王闿运之门。平素以诗书会友,不与权贵交,与其兄谭延闿热衷政事形成鲜明对照。搜集前贤真迹不遗余力,曾专力购藏钱沣、刘墉、何绍基、翁同龢四家法书。数十年间,收集各家法书千余轴,为海内收藏四家墨迹最富者。曾与道州何绍基之孙何维朴、临川李梅魔、衡阳曾次髯同居海上,以鬻书自给。1950年代初期,谭氏后人将其藏书楼“天隋阁”中所遗文物全部捐献给湖南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后转交给湖南省博物馆珍藏。著有诗、文、题、跋若干卷,编次藏于家。有《止义斋集》行世。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