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天才孝子
谢贞幼年聪慧敏捷,性情纯厚。祖母阮氏起先为风眩病所苦,每每发作便一二日不能饮食,谢贞当时才七岁,祖母不食,他也不食,历来如此,亲族都觉得他与众不同。母亲王氏,给谢贞讲《论语》、《孝经》,他读完便诵。八岁时,曾写《春日闲居》五言诗,从舅尚书王筠觉得他的诗赋有美好情趣,对他的双亲说:“此儿将来可成大器,至如‘风定花犹落’,可以和惠连媲美。”自此那些名流望辈都知道他。十三岁时,谢贞略通《五经》大意,尤其熟悉《左氏传》,又擅长草隶虫篆。
十四岁时,父亲离世,他顿首痛哭,数次哭得死去活来。当初,其父谢蔺居母阮氏丧期,茶水不进泣血而卒,家人宾客都担心谢贞又如此,叔父谢洽、族兄谢皓便去华严寺,请长爪禅师为谢贞讲道,又对谢贞说:“孝子既然无兄弟,极需自爱,如若因哀伤过度而亡,谁来侍养母亲呢?”以后谢贞才进少许粥。
侯景之乱
太清二年(548年),遭逢侯景之乱,谢氏家族亲属散亡。太清三年(549年),谢贞在江陵落入西魏宇文氏之手,族兄谢皓逃难到番禺(今广东广州);谢贞的母亲王氏出家于宣明寺。太平二年(557年),陈霸先建立南陈王朝,谢皓返回故乡始宁(今浙江上虞),侍奉谢贞的母亲,前后将近二十年。
谢贞回归故国
谢贞在北周,曾经侍奉周武帝的弟弟赵王宇文招读书,宇文招对他很好。但是,宇文招听说他独自一人时,经常暗暗哭泣。私下一打听,才知道谢贞的母亲远在江南,他一直在思念母亲。于是对他说:“我如果能有机会,一定让你返回故乡!”一直等了好多年,陈宣帝太建五年(573年),宇文招有了一个机会,面奏周武帝,恳请释放谢贞返回江南故乡。周武帝被谢贞的爱国感情和宇文招的仁爱思想所感动,就让谢贞跟随南陈使者杜子晖回到江南。
洁身自好
大建五年(573),谢贞才回朝,任智武府外兵参军事,旋陈书即迁任尚书驾部郎中,不久迁任侍郎。太建六年(574年),始兴王陈叔陵任扬州刺史时,召引祠部侍郎阮卓为记室,征辟谢贞为主簿,谢贞不得已才出任。不久迁任府录事参军,兼丹丞。谢贞猜度叔陵有谋反之心,便与阮卓一同主动与叔陵王疏远,每有陪宴,都称病推辞。
太建十四年正月(582年2月),陈宣帝驾崩,陈叔陵发动政变企图篡位,失败被杀,府僚多因受牵连而被拘捕,唯独谢贞和阮卓因为不参与阴谋,没有获罪。
文采惊人
太建十四年(582年),陈后主即位,诏令谢贞入掌中宫管记,迁任南平王友,加任招远将军,掌管记室事务。府长史汝南周确新任都官尚书,请谢贞写让官表,后主御览觉得此表文笔不同寻常。曾在宴席上问周确说:“卿表自己写的吗?”周确回答说:“臣表为谢贞所作。”后主便敕令舍人施文庆说:“谢贞在王府,没有俸禄秩位,可赐米百石。”
至德三年(585年),因母亲去世离职,没过多久,敕令起身回府,又加任招远将军,掌记室。谢贞累次启请坚决推辞,敕令答曰:“览你奏表,你的心情我已知晓,虽然你内心伤痛,然而选拔官吏必因才施用,按礼法也有权且夺情除服之理。可整装立即回府。”
与世长辞
谢贞因哀毁过度身体瘦弱不堪,最终没能回到官府。当时尚书右丞徐祚、尚书左丞沈客卿一同来探视谢贞。见谢贞骨瘦如柴,徐祚等人怆然叹息,徐祚规劝他说:“贤弟年岁已高,礼有常制,暂时应该节哀自保。”谢贞更是感伤悲痛,气断良久,徐、沈二人痛哭,不能自禁,忧郁不言而出。徐祚对沈客卿说:“的确,孝门出孝子。”沈客卿说:“谢公家传至孝,士大夫谁不仰望,此次恐怕不能起用,怎么办?”
吏部尚书吴兴姚察与谢贞友情深厚,到了谢贞病重,姚察亲自探视,问及后事,谢贞说:“孤子遭遇不幸,将追随父亲入地下。同族兄弟之子谢凯等人刚刚自立,已上疏托付朝廷,这就不需再仰承厚德,劳您费事。说不定今天明天就不省人事,过不了多久,就要和你们永别。幼子今年才六岁,名靖,字依仁,感情所牵不能忘怀,冒昧相托。”当夜离世,终年五十二岁,敕令赐米一百斛、布三十匹,以办丧事。
陈后主问姚察说:“谢贞有何亲属?”姚察便启禀说:“谢贞有一子才六岁。”马上敕令长期供给衣粮。
当初,谢贞病重,遗书告族子谢凯说:“吾年少时遭逢不幸,十四岁丧父,十六岁适逢太清之祸,流离他国二十多年。呼天抢地,感动了天地,得以还家侍候,守先人坟墓,我已很满足了,不想朝廷提拔我不才之人,累次升迁了高位,纵然一死无以为报,今逢居丧,朝夕不保,即将撒手归阴,没有太多牵挂,气绝之后如果置弃草野之中,照僧家尸陀林法(类似于藏传佛教的天葬),是我所希望的,只怕你们不赞成我的做法。可用薄板藏身,放进灵车,盖上苇席,挖坑穴掩埋。又我终身少兄弟,无其他子孙,靖儿年幼小,不懂人情事故,只需三月之内摆小床,放些香水,以尽你们兄弟之间的和睦之情,立即撤除,无益之事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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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