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幼时迟钝,读书常不熟。至十三、四岁开窍,下笔千言立就;应童子试,得第一名。入松江府中学堂,博闻强记,好学不倦。毕业时,松江府知府戚扬亲临监考,于国文试场见其再取试卷,问其故,答以文章未完,须续写。戚扬阅其卷,大为称赏。毕业后,拟投考京师大学堂,其父不许,要他习商。戚扬就以“父母在,不远游”为题以试。鹓雏援笔即成,却于题外“游必有方”加以发挥。戚扬认为才气横溢,宜予深造,力助其行。
在京师大学堂学习,师事林纾(琴南),为文婉约风华。又善诗词,与同学林庚白齐名,曾刊有《太学二子集》。好杂览,常向图书馆借书。生活放达不拘。
辛亥革命后,学堂解散,南归。加入南社,为该社“四才子”之一,诗词誉满东南。曾与社友陈匪石组织“七襄社”,编《七襄》刊物;还与高吹万、姚石子等发起创建“国学商兑会”参加编辑《国学丛选》,该刊物被称为松江派刊物。后得陈陶遗介绍,任上海《太平洋报》编辑。后又改任《民国日报》编辑。
民国7年(1918年)春,应聘赴新加坡《国民日报》馆任职。半年后,因纵酒得失眠症转剧,乃回国。此后,历任上海《申报》及《江东》、《春声》等杂志编辑,经常发表小说、诗、词,蜚声当时。才思敏捷,能日写数千言,各体无不工妙,被称为“松江才子”。兼工书法,常乘兴挥毫,得者宝之。
民国14年,任江苏省长陈陶遗秘书。嗣后,历任江苏省教育厅秘书、南京市政府秘书长、江苏省政府秘书等职,虽入官场,但不同流合污。从政之余,先后在东南大学、河海工程学院、南京美专、江苏医政学院等校兼课,主讲国文。抗战爆发,挈眷内迁入蜀,任监察院主任秘书。抗战胜利,递补为监察委员。
解放后,受聘为上海文史馆馆员。旋由松江专区领导推荐,出任松江县副县长,为桑梓服务,推心置腹,襄赞擘划,多所建树。1954年,患胃溃疡,误断为胃癌,妄施手术;继又罹胆石症,不愿再开刀而卒。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