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胡长孺出身官宦之家,自幼勤奋好学,博学多才。南宋咸淳年间(1265-1274)随舅父徐道隆在四川参加铨试,列第一,授迪功郎、监重庆府酒务。未久,兼总领湖广军马钱粮所佥厅,与名儒高彭、李是等人号称"中南八士"。宋亡后隐惹永康中山。至元二十五年(1288),朝廷下诏求贤,被召入京,任翰林修撰。因不能取悦于宰相,贬扬州教授。
元至大元年(1308),胡长孺以将仕佐郎身份任宁海主簿。赴任之时,正当灾后大荒,春无麦,百姓饿死无数。时有宣尉使脱欢察倡议赈给灾民,令各地豪富捐赈款,得一百五十万。脱欢察边捐边赈,至宁海时,尚余二十五万,属长孺先收藏。长孺知其有匿款贪污意,乘脱欢察巡行各州之时,急将所余赈款尽散于灾民。一月之后,脱欢察返回宁海取钱,长孺说明原委,并将赈款簿册交上,脱欢察大怒道:"胆大如山!岂可擅自为之?"长孺解释道:"百姓饥锇,不能有一日之耐,故未及相告。"脱欢察无奈,只得自我解嘲说:"主簿是为我布扬德泽。"遂离去。
县西有桐岩岭,常有歹徒拦路勒索,官不能禁。长孺伪装商人,令奴仆负货在前,役卒十人随后。至岭上,歹徒出而勒索,长孺佯与好言周旋,卒突至,尽捕而执法,岭上盗患平息。又有老农肩肥过路,粪具误解军士之衣,军士怒而殴老农,并击破粪具,扬长而去。老农诉于长孺,但不知军士之名。长孺欲以计断其案,佯斥老翁诬陷军士而缚于街市示众,暗中留心行入态度。未久,来一军人,手指老翁称快。逮而责问,果为殴老农者,于是,杖而责令赔偿粪具。
浮屠庵信徒群聚念佛,有人衣服被窃,适长孺过此,上诉请查。长孺命各人掌中置麦粒少许,含掌念佛,不得启用察看。并声言求神裁决,盗者手中之麦将发芽。稍停,一老妇窃视其手中之麦芽否,长孺即断此妇盗衣,令其归还,果得所盗之衣。又有兄弟两人,弟以借贷一时难以偿还,以珠串交兄作抵押。其嫂甚爱珠串,后称被盗而无可还弟。讼于官,屡不得获。诉长孺,长孺听其口音为温州人,故意推却非本地之民不理,斥之去。不久,治中捕得盗贼,长孺授意盗贼诬陷温州两人之为兄者,言其受珠串为赃,遂搜索,得珠串。至此,兄力辩非赃,乃其弟所抵押之物。案破,珠串归还其弟。
长孺初师青田余举古得朱学渊源,与从兄之纲之纯皆以经术文学名,人称“三胡”,所著有瓦缶编、南昌集、宁海漫抄、颜乐斋稿《元史本传》并行于世。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