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许景衡从小勤奋好学,聪明过人,北宋元祐八年(1093),二十一岁就中了进士。步入仕途后,先后在浙江及河北乐寿、河间等地当过地方官,居官清廉,关心民疾,得到当地百姓交口称赞。因他的政绩和才能为朝廷所赏识,
宣和六年(1124)被召到东京(今河南开封),授监察御史,后又升殿中侍御史。当他从地方官升迁为京官时,正是北宋王朝面临封建统治严重政治危机的时候,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十分尖锐,一方面各地的农民起义此起彼伏,继山东梁山泊宋江起义之后,浙江方腊又竖起了起义大旗;另一方面北方的辽国和刚刚兴起的女真族政权金国也威胁着边境的安全。面对内患外忧局面的北宋统治阶级,却仍然骄淫奢华,当时把持朝政的王黼、蔡攸、蔡京等侫臣,为了取悦皇帝的欢心,将江南的奇岩怪石、名花异草,动用几十万民夫,千里迢迢运到东京,在宫廷内营造园林,以供观赏,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花石纲”劳役。这种劳民伤财、祸国殃民的做法,加上连年镇压农民起义战争的破坏,致使江浙一带户口减少折半,田地抛荒、经济萧条,而政府征收茶盐税却有增无减,百姓冤声载道。面对这种腐败和社会动荡的现象,许景衡直言上书皇帝:减免江浙茶盐税,停止“花石纲”运输劳役,让百姓有舒宽的机会,以恢复江南生机。在用人方面,他反对王黼专权举荐童贯这样的贪官去担任河东河北宣抚使,并不畏权势,不顾个人得失,多次上书弹劾童贯“贪谬不可用者数十事”,列举童贯贪污受贿的种种劣迹。许景衡的刚正忠直是与专权者水火不能相容的,结果被他们排斥出京。
1125年,金国攻占幽州灭辽国后,大举南侵,兵锋直逼东京,北宋王朝已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宋徽宗赵佶见局面不可收拾,让位给其子赵桓(钦宗),钦宗即位后,召许景衡还京,授太常寺少卿、中书舍人等职。但这时候朝廷中主战派和投降派斗争尖锐,阵容分明,许景衡坚定地站在主战派一边,支持太学生陈东上书,要求起用李纲为相,担负京师保卫战。后来,李纲被罢相赶出京城,许景衡也因主战,不顺从议和派而被罢官。不久,发生“靖康之变”,徽宗、钦宗以及后妃、宗室、大臣等三千人被金人所掳,押往金邦,北宋政权随之覆灭。
1127年,康王赵构渡江,在应天府(商丘)称帝(即宋高宗),即召拜许景衡为御史中承,后又升为尚书右承,进入统治阶级的决策机构,参与朝廷中军国大事的决策。但当时宋高宗任汪伯彦、黄潜善等议和派为相,那些附和汪、黄一派的人,想罢黜开封留守宗泽的兵权,罗织种种罪状进行攻击,妄图以自己的亲信取而代之,以达到向金人议和的目的。许景衡虽然和老将宗泽没有深交,但他却从国家和民族利益大局出发,上书高宗,说宗泽虽然有些缺点,但毕竟是个忠心爱国的将领,他的威名和能力胜任开封留守,朝中没有任何人能担此重任。高宗看后,觉得颇有道理,遂打消了罢免宗泽之议。宗泽闻讯后十分感慨地说:“许尚书可谓诚臣”。许景衡竭力主战,反对议和,一直为汪、黄等投降派视作眼中钉,后来他们借口他的渡江建都建康(南京)之议,捏造罪名罢黜许景衡,结果被贬提举杭州洞霄官。他在赴任途中,面对半壁江山的凄凉景象,加上路途劳累,于1128年在南下京口的途中病亡,时年五十九岁。高宗建都临安后,念许景衡“执政忠直,遇事敢言”,追谥“忠简”,并抚恤其家属。家乡人民为纪念他,除西岘山建四贤亭外,清道光初年,聚居城关水心街会文里的许氏后裔曾在会文里建宋忠简公祠奉祀,现已拆建。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