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唐朝诗人不少,狂放孤傲者也屡见不鲜,但是豪迈如江湖好汉的却只有刘叉一人。刘叉,这名字就叫的不同凡俗,一般人都叫些典雅端丽,或者温正和平的字眼儿。可刘叉兄弟的名字却不是,单一“叉“字,江湖豪气就迎面而来,确实刘叉人如其名,性格也是如梁山好汉一般。据说刘叉少时就“任侠”,还因酒杀人,亡命而逃,倒是和鲁智深有些相仿。但刘叉没有去当杀人放火的“花和尚”,等到朝廷大赦,就改为发愤读书,后来竟也能写的好诗。他听说韩愈接纳天下的读书人,就去投奔,作《冰柱》、《雪车》二诗献给韩愈老师。刘叉的这两首诗,历来被评为险怪之中的代表作,用险韵(险韵是指韵脚比较少,字也比较生僻的韵部,像《冰柱》这首诗用的“麻韵”,其中的“柤”字和“舥”字等都极少有人能用的到)。全诗显得如奇山怪石,峥嵘嶙峋:
师干久不息,农为兵兮民重嗟。骚然县宇,土崩水溃。畹中无熟谷,垄上无桑麻。王春判序,百卉茁甲含葩。有客避兵奔游僻,跋履险厄至三巴。貂裘蒙茸已敝缕,鬓发蓬舥。雀惊鼠伏,宁遑安处。独卧旅舍无好梦,更堪走风沙。天人一夜剪瑛琭,诘旦都成六出花。
南亩未盈尺,纤片乱舞空纷拏。旋落旋逐朝暾化,檐间冰柱若削出交加。或低或昂,小大莹洁,随势无等差。始疑玉龙下界来人世,齐向茅檐布爪牙。又疑汉高帝,西方未斩蛇。人不识,谁为当风杖莫邪。铿镗冰有韵,的皪玉无瑕。不为四时雨,徒于道路成泥柤。不为九江浪,徒为汩没天之涯。不为双井水,满瓯泛泛烹春茶。不为中山浆,清新馥鼻盈百车。不为池与沼,养鱼种芰成霪霪。不为醴泉与甘露,使名异瑞世俗夸。特禀朝澈气,洁然自许靡间其迩遐。森然气结一千里,滴沥声沈十万家。明也虽小,暗之大不可遮。勿被曲瓦,直下不能抑群邪。奈何时逼,不得时在我目中,倏然漂去无馀些。自是成毁任天理,天于此物岂宜有忒赊。反令井蛙壁虫变容易,背人缩首竞呀呀。我愿天子回造化,藏之韫椟玩之生光华。
刘叉此诗是用冰柱来比喻自己的才华得不到施展,但比喻的怪,诗也写的怪,可韩愈老师是喜欢这样的怪僻诗风的,所以就收留了刘叉。但刘叉也不是那种习惯于低三下四地寄人篱下的人,韩愈老师又一付儒者的派头,所以刘叉不久就不耐烦了,据说刘叉临走时“持愈金数斤而去,曰:‘此谀墓中人得耳,不若与刘君为寿。’”。这里顺便说一下韩愈老师是当时有名的写墓志铭的专家,当时写墓志铭收费极高,尤其像韩愈老师这样的名人写墓志铭,更是一种身份象征,所以豪门望族都重金礼聘韩愈老师来写,同理负责写碑的书家如柳公权等也发了不少财,当时认为如果贵族中哪家子孙为父辈办丧事时,没有请上述两位来写文书丹,就是不孝。当然写这东西时,不免有些无谓的吹捧,人死为大吗,就是现在追悼会上的悼词一般也是只说好话嘛。刘叉对于韩愈老师这个做法却并不以为然,竟理直气壮地拿走了韩愈的钱,还说你这是吹捧死人得来的,还不如给我刘某人当生活费呐。大有“不义之财,取之何碍”的意思。不知道韩愈老师的鼻子有没有气歪。看这刘叉的脾气确实很像绿林豪客们的性格。
此后的刘叉,“归齐鲁,不知所终”。唉,古代的文献中记载的多半是帝王将相,一般人往往入不了史书,只见于笔记小说之类的,所以生卒年和事迹什么的都不完整,我们现在知道的刘叉的事迹,也就这点事儿。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