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苏庠在当时曾有诗名。有的评论家甚至比之为李白。《宋诗纪事》所辑选的10余首诗,内容多是怡情自然风物,格调轻快空灵,江西诗派习气不甚浓重。但他传世较多的是词,词的成就高于诗。其词多描写闲适生活。这与他隐居不仕的经历和志趣是直接相关的。他能避纤丽与浮艳,以明朗爽洁的笔调绘出“淋浪淡墨水云乡”(〔浣溪沙〕),给北宋末年以来的词坛吹入了清新的空气。他不乏写景的佳作,如〔虞美人〕:“山连积水水连空,溪上青蒲短短柳重重”;〔菩萨蛮〕:“北风振野云平屋,寒溪淅淅流冰谷。落日送归鸿,夕岚千万重。”但也常流露出忘怀世事的消极思想,如“瓮中春色,枕上华胥,便是长生”(〔诉衷情〕);“醉眠篷底,不属人间世”(〔点绛唇〕)。总的说来,苏庠词的内容比较狭窄,对北宋末年的社会现实反映得很少。不过在“年时忆著花前醉,而今花落人憔悴”(〔菩萨蛮〕),“白沙烟树有无中,雁落沧洲何处所”(〔木兰花〕)的清婉之词中,似乎也隐含着一丝家国沦亡的哀怨与怅惘。
苏庠的作品,《直斋书录解题》著录《后湖集》10卷、《后湖词》1卷。《宋史·艺文志》著录《苏庠集》30卷,均佚。近人刘毓盘辑有《后湖词》1卷,易大厂编入《北宋三家词》。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