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孙道绚幼时熟读经史子集,一般只要看了,那基本就是过目不忘。若是要真正做个才女,想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为什么这样说呢?很简单,因为具备才女的条件不是每个女子所都能达到的。首先应该是出自书香门第吧?如果不是,也最起码从小受到过父母亲其中一人的熏陶,然后也得经历一些坎坷或者磨难。也就是说如果你处于一种衣食无忧,养尊处优的环境,即使会写,也只是平平淡淡的,不会有什么好作品的。最后申明一点就是天赋和后天的勤奋苦学。就像李清照,若非天资聪颖加上父母的培养,和她自己对诗词的痴迷,她日后又怎么会成为冠盖古今的第一才女呢?
宋代的文化教育,确实是相当成功的。写词不仅只是男士们的专利,闺阁中的女子也纷纷拿起了她们手中的笔,实实在在地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才女,只是这些写词的女子,有写出名了的,也有平淡无奇的,有文史记载下来有名有姓的,也有记录不全遗漏了不少默默无闻的。所以说,虽然孙道绚只留下来了零星的史料供我们参考,但她比那些无名氏又幸运得多了。
当她嫁给了男人后,接下来的日子将如同其她闺阁女子一样,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前半生有过美好的时光,与其她女子寂寞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她本身并不是被丈夫冷落或者说抛弃,红颜未先薄命,夫君却撒手而去,抛下了母女俩。三十岁正值精力充沛,女性的内涵美和风韵最为迷人,而孙道绚从此走上孤单寂寞的人生旅途,一生再未嫁人。在世人的眼光里,她的确算得上是个遵守妇道的贤妻良母,满腹的才华和女人独特的情感全部倾注在儿子黄铢身上,以至儿子长大后也成为了一位写得一手好词的文人。如他的一首《渔家傲》就读来十分的清新洒脱。“永日离忧千万绪。雪舟远泛清漳浦。珍重故人寒夜语。挥玉尘。沉沉画阁凝香雾。 风砌落花留不住。红蜂翠蝶闲飞舞。明日柳营江上路。云起处。苍山万叠人归去。 ”看来母亲的那般聪慧细腻一一遗传到了他骨子里了。有一位好的母亲,培养出栋梁之才的儿子,这样的故事其实在古时候还是很多的。如欧阳修,他“四岁而孤”,母亲郑氏“亲诲之学,家贫,至以荻画地学书”,最终欧阳修成为了一大文豪。还如岳飞,母亲在他背上刺下“精忠报国”的故事,算是家喻户晓的,也使得他日后成为了一代抗金的爱国英雄。
“等闲老去年华促。只有江梅伴幽独。”其实在宋朝,虽然女性地位已经不像是唐朝那样高贵了,但对待女性婚姻上的问题还是很宽容的,宋代的法律在原则上是允许妇女再嫁的。禁止的也只是居丧改嫁,强迫改嫁,背夫改嫁以及嫁娶有夫妇。就是说可以再嫁,绝对不会象明朝那种“一女不嫁二夫”的严苛的。你看李清照后来不也错嫁给一个叫张汝舟的?唐婉也被迫和陆游离婚再嫁了?也许孙道绚的夫家家境富裕,吃穿没有问题。也许是为了保全贞洁的名声,还也许没有再找到她生命中第二个归宿,一切一切的也许留给现在的我们去遐想。这样才使得她一才直未嫁,也所以任凭年华的流逝,真正的“咽泪装欢”。别小看“幽独”二字,其实是真正的道出了那种身边和内心的寂寞与孤独。
“老怀无奈,泪珠零落。”是啊,这种无奈,我们都心知肚明的。泪水是最懂得主人的心境和情感的,它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般流出来了,是因为流得太多,就剩下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泪珠儿往下滴了。
“ 不见。不见。人被绣帘遮断。”当风雨斑驳了青春,当岁月尘封着记忆,那些再永远看不见的青春,看不见的往事,看不见的人儿,何止是被这一绣帘所遮断?寂寞啊寂寞,你曾经陪伴了我多少个日日夜夜?也许每一次的寂寞,在一夜之间就会添上一根白发。幼时的丧父和早年的寡居,深深的刺痛着我的心,心中的苦难,人生的折磨,让我加快了苍老的容颜。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才女都会注定着有一个悲惨的命运?
--------青若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