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蔡松年,生于宋徽宗大观元年(1107),卒于金海陵王正隆四年(1159),享年五十三。徽宗宣和末年,松年父靖守燕山府(辖河北北部及东北部之地,府治在大兴西南),松年从父军中,掌理机宜文字。金将宗望率军攻白河,宋军败,靖以燕山府降,松年遂入金,为元帅府令史。
金太宗天会年间,迁为太子中允,除真定府判官,自此遂为真定人。宋既南渡,金伪立刘豫为齐帝,松年尝从元帅府与齐俱伐宋。齐国废,置行台尚书省於汴京,宗弼领行台事,松年为其刑部郎中。又伐宋,松年兼总军中六部事。宋称臣,师还,宗弼入为左丞相,荐松年为刑部员外郎,迁左司员外郎。
松年素与金宗室子海陵(完颜亮)相厚善。亮弑熙宗自立,乃擢松年为吏部侍郎。不久,迁为户部尚书。金主亮谋伐宋,以松年先世为宋旧臣,故亟擢显位,以耸南人观听,遂改吏部尚书,屡迁至尚书左丞,封郜国公。终拜右丞相,封卫国公,正隆四年卒,加封吴国公,諡文简。
松年事继母至孝,喜周恤亲党。性豪侈,置镇阳别墅,有萧闲堂,因自号萧闲老人。
蔡松年之子蔡圭(字正甫)也是金代著名文人。
蔡松年是金初重要作家之一,虽然一生官运亨通,其作品在出处问题上却流露了颇为矛盾的思想感情。他自称“自幼刻意林壑,不耐俗事”(《雨中花》词序)后曾“买田于苏门之下”。“将营草堂,以寄余龄”(《水龙吟》词序)。可是由于晚年受到荣宠,不能不思报答知遇之恩。而内心深处潜伏着的民族意识则又使他感到“身宠神已辱”、“低眉受机械”(《庚申闰月从师还自颍上,对新月独酌》),“违己交病,不堪其忧”。
这种思想感情的抒写成为他诗词中的一个重要主题。作品风格隽爽清丽,词作尤负盛名。其〔念奴娇〕最为时人所称:“离骚痛饮,问人生佳处,能消何物?江左诸人成底事,空想岩岩青壁。五亩苍烟,一丘寒玉,岁晚忧风雪。西州扶病,至今悲感前杰。我梦卜筑萧闲,觉来岩桂,十里幽香发。□磊胸中冰与炭,一酌春风都灭。胜日神交,悠然得意,离恨无毫发。古今同致,永和徒记年月。"元好问指出:"百年以来乐府推伯坚与吴彦高,号吴、蔡体。” 《中州集》卷一选存其诗59首;其词作《萧闲老人明秀集》原为6卷,有魏道明注本,今存3卷,补遗1卷,有《九金人集》本。道光间张蓉镜小女嫏嬛阁影钞金源旧椠本,王鹏运《四印斋所刻词》本,吴重熹《吴氏石莲庵汇刻九金人集》本。《全金元词》复据《中州乐府》、《阳春白雪》等辑补,凡八十四首。多赠答、感时、抒怀,常流露身宠神辱、违已交病的矛盾心境。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