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段克己为河汾诗派作者,兼擅填词,存世作品中一些诗词,写故国之思,颇有感情。如“塞马南来,五陵草树无颜色。云气黯,鼓鼙声震,天穿地裂。百二河山俱失险,将军束手,无筹策。渐烟尘,飞度九重城,蒙金阙”(〔满江红〕《过汴梁故宫城》)。他也关心民间疾苦,曾哀吟“生民冤血流未尽,白骨堆积如山丘”(《癸卯中秋之夕与诸君会饮山中,感时怀旧》)。然而写得最多的还是山光水色和隐逸生活,刻画山川的雄伟(如《乙巳清明游青阳峡》),描绘风光的绮丽(如〔满江红〕《寿卫生行之》),都有特色。写隐居生活如:“四壁摧颓手重泥”(《冬夜自适》)、“便把锄头为枕,眠芳草”(〔满庭芳〕《山居偶成》),虽只是生活片断的记录,但也可以看出他是安于淡泊和有劳动体会的。前人称段克己的作品骨力坚劲,意致苍凉。在继承文学传统方面,他受苏、辛的影响比较明显。其弟段成己,字诚之,号菊轩,也有文名,诗词风格与克己相近。金代赵秉文以“二妙”相誉,后人编他们的合集时,称《二妙集》。
《中州集》成书之日,段克己尚在世,所以元好问未录其诗词。《二妙集》8卷,有吴昌绶双照楼影元刊本。又有海丰吴氏《九金人集》本,增《补遗》1卷。二本文字间有不同。词亦见《强村丛书》和《全金元词》。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