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彦谦博学多艺,文词壮丽,至於书、画、音乐、博饮之技,无不出于辈流。《旧唐书·唐彦谦传》说他“尤能七言诗,少时师温庭筠,故文格类之”。宋人杨亿称其“为诗纂慕玉溪,得其清峭感怆”。但他的诗作中接近温庭筠、李商隐的主要是一部分近体诗。而其古诗如《感物二首》、《和陶渊明贫士诗七首》、《早行遇雪》、《舟中望紫岩》等,抒情写景,峻切明畅,有魏晋遗风。就是那些师法温、李的近体律绝,如《七夕》、《八月十六日夜月》、《无题十首》、《垂柳》,也比较清浅流转,不同于温诗的繁缛和李诗的深曲。其诗“用事精巧,对偶亲切”(《石林诗话》述杨亿、刘筠语),象“烟横博望乘槎水,日上文王避雨陵”(《蒲津河亭》)。这样的对仗,对北宋西昆体诗人颇有影响。集中多为羁旅、赠别、怀古之作,亦有少量反映民生疾苦的诗篇,如《采桑女》、《宿田家》。中和四年(884年)归仁泽撰唐王重荣德政碑,为其所书。
有《鹿门集》三卷传世。《全唐诗》收诗二卷又十一首,《全唐诗续拾》补诗一首,并由吏部侍郎薛庭珪作序。清代沈宗畸辑《晨风阁丛书》。《唐诗百名家全集》中也曾收录,题作《鹿门诗集》。事迹见《旧唐书》本传、《唐诗纪事》、《唐才子传》。
鹿门先生唐彦谦,为诗纂慕玉溪,得其清峭感怆,盖其一体也,然警绝之句亦多有。(宋·计有功《唐诗纪事》卷五三)
山谷言,唐彦谦诗最善用事,其《过长陵诗》云:耳闻明主提三尺,眼见愚民盗一抔。千古腐儒骑瘦马,灞陵斜日重回头。又《题沟津河亭》云:“烟横博望乘槎水,月上文王避雨陵”皆佳句。(宋·洪刍《洪驹父诗话》
博学足艺,尤长于诗,亦其道古心雄,发言不苟,极能用事,如自己出。初师温庭筠,调度逼似,故多纤丽之词,后变淳雅,尊崇工部。唐人效甫者,惟彦谦一人而已。(元·辛文房《唐才子传》卷九)
唐彦谦绝句,用事隐僻,而讽谕悠远似李义山。如《奏捷西蜀题沱江驿》云“野客乘轺非所宜,况将儒服报戎机。锦江不识临邛酒,幸免相如渴病归。”即李义山“相如未是真消渴,犹放沱江过锦城”之意也。余如《登兴元城观烽火》云:“汉川城上角三呼,护跸防边列万夫。褒姒冢前烽火起,不知泉下破颜无。”《邓艾庙》云:“昭烈遗黎死尚羞,挥刀斫石恨谯周。如何千载留遗庙,血食巴山伴武侯。”此即唐人《题吴中范蠡庙》云“千年宗国无穷恨,只合江边祀子胥”之句也。《汉殿》云:“鸟去云飞意不通,夜坛斜月转桐风。君王寂虑无消息,却就真人觅钜公。”首首有酝藉,堪吟咏,比之贯休、胡曾辈天壤矣。考其世,盖僖宗时人也。 (明杨慎·《升庵诗话》)
此君全法飞卿,时有玉溪之集,皆西昆所祖也。(清·殷元勋、宋邦绥《才调集补注》)
唐彦谦师温八叉,而颇得义山飞致,但稍弱耳。(清·翁方纲《石洲诗话》卷二)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