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在甘肃通渭县城西八十华里的榜罗镇附近有个秦家坪,坪上有一座合葬墓,里面安静地睡着甘肃省东汉时期的杰出“夫妻诗人”——秦嘉和徐淑。
据《辞海》释,秦嘉是东汉诗人,字士会,陇西(今甘肃东南)人,为郡上计吏。所作今存《与妻徐淑书》、《重报妻书》及《赠妇诗》四首,《述婚》诗一首。徐淑是东汉女诗人,陇西(郡治在今甘肃临洮南)人,桓帝时,其夫秦嘉为郡上计吏,赴洛阳,徐淑病居娘家,未能当面告别,因此相互以诗书赠答,表示怀念之情。她的作品大部分散失,今仅存《答秦嘉诗》一首及答书二篇秦嘉和徐淑感情极好,这种纯真的感情体现在创作上,便是感情真切,凄楚动人,婉转和谐,流畅自然。例如,秦嘉的《述婚》诗是这样写的“纷纷婚姻,福祸之由。卫女兴齐,褒姒灭周。战战兢兢,惧其不俦。神启其吉,果获好逑。适我之愿,受天之休。”翻译成现代文,其大意就是:观察那纷繁的婚姻现象,它可以带来幸福也能产生祸殃。春秋战国时期的卫女使齐国兴旺,而褒姒一笑却使西周灭亡。因此人们选择配偶无不谨慎,唯恐找不到志同道合的对象。而我却得到上天的垂顾,所以得到了徐淑这样美好的新娘。她真使我满意极了,感谢天地神灵实现了我的愿望。
秦嘉和徐淑的诗,受到了我国历代诗论家和诗选家的称赞,也得到历代读者的尊敬。如今,她俩的合葬墓和碑刻,已成为通渭县的著名古迹之一。人们怀念这对“夫妻诗人”敬仰他俩为中国古代文学发展所作的贡献,也十分钦慕他俩那种始终不渝的笃诚爱情。
秦嘉是东汉桓帝朝陇西郡人。时任郡上计掾一职。在徐淑生病回娘家修养期间,他接到上级命令,去首都洛阳出差。从他的《赠妇》诗中看,临走,他是想见老婆一面的。“遣车迎子还,空往空复返。”他派车接老婆了,没有接到。只是搞不清楚,他派的是私家车,还是公车私用。公事再小都是大事,私事再大都是小事,大是大非问题上不敢马虎。他给老婆留了一封信,这就是《重报妻书》。如下:车还空返,甚失所望,兼叙远别恨恨之情,顾有怅然!间得此镜,既明且好,形观文彩,世所稀有,意甚爱之,故以相与。并致宝钗一双,价值千金;龙虎组履一緉;好香四种,各一斤;素琴一张,常所自弹也。明镜可以鉴形,宝钗可以耀首,芳香可以馥身去秽,麝香可以辟恶气,素琴可以娱耳。东汉的陇西郡,郡治不在今天的陇西县,而在临洮。临洮到兰州一百多里,兰州到西安一千多里,走渭水河谷这条路的话,难走!宝(鸡)天(水)间,崇山峻岭,这段铁路大约一半以上是隧道。西安到洛阳又是一千多里。东都西都间开通大道,大约是隋唐以后的事情。
徐淑接到秦嘉的信,回了一封,即《报秦嘉书》。如下:既惠音令,兼赐诸物,厚顾殷勤,出于非望!镜有文彩之丽,钗有殊异之观,芳香既珍,素琴亦好。惠异物于鄙陋,割所珍以相赐,非丰厚之恩,孰肯若斯?览镜执钗,情想仿佛;操琴咏诗,思心成结。敕以芳香馥身,喻以明镜鉴形,此言过矣,未获我心也。昔诗人有“飞蓬”之感,班婕妤有“谁荣”之叹。素琴之作,当须君归;明镜之鉴,当待君还。未奉光仪,则宝钗不设也;未侍帷帐,则芳香不发也。
不知是徐淑误会秦嘉的意思了,还是太懂得丈夫的心了,她表示,你不在家,我一不化妆照镜子,二不弹琴焚香,女为悦己者容,悦己者不在,我容给谁看呢。
秦嘉到洛阳后,被留下来当了黄门郎了。不久,他病死于任,还很年轻。
死者长已矣,生者何以堪。留在老家的徐淑悲痛欲绝。可麻烦还不在这里。她本来一心要忠于自己的爱情誓言的,把弱儿幼女拉扯成人。谁知,她的兄弟却强迫她改嫁。她为了抗争:“毁形不嫁,哀恸伤生”。(《史通。人物》)她还写了封《为誓书与兄弟》,义正辞严,大有三军可夺帅,匹夫(妇)不可夺志之气概。但,不久,徐淑却因悲伤过度而死。
秦嘉与徐淑的来往信件见于《艺文类聚》,徐淑给兄弟的信,见于《太平御览》,而夫妇俩的诗文,严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均有辑录。秦嘉徐淑成为千古恩爱夫妻的榜样。诗文中,戏剧中,民间语文中,少不了拿他俩的故事说事儿。大约是清代吧,一首香艳词中,有这样的句子:“可人夫婿是秦嘉,风也怜他,月也怜他。”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