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举业显著
弘治十八年三月癸卯,孝宗皇上御奉天殿,赐顾鼎臣等进士及第出身有差。安磐殿试举三甲五十七名,赐同进士出身。
弘治十八年三月辛亥,改进士崔铣、严嵩、湛若水、倪宗正、陆深、翟銮、邵天和、徐缙、张九叙、蔡潮、林文迪、安邦、叚炅、蔡天祐、胡铎、高淓、马卿、刘寓生、安磐、穆孔晖、李艾、王韦、赵中道、黄如金、闵楷、傅元、孙绍先、易舒诰、方献科、张邦奇为翰林院庶吉士读书,命太常寺卿兼翰林院学士张元桢、翰林院学士刘机教之。
吏科给事
正德三年十二月庚午,授翰林院庶吉士安磐为吏科给事中。
正德四年八月甲子,初御史汤鼐谪戍狭西肃州,援赦得纵归,寓居寿州。州民王濡素憾鼐,会濡家有讼事,鼐兄槃诈取其赂,鼐不知也。濡因摭奏鼐,僣称都主侵夺官地,营观星楼,盗伐皇陵树木,诸不法事,冀以倾鼐。诏给事中安磐、锦衣卫千户郝凯,会同巡按御史李璞勘问,皆无实,且濡所引禁例,多其伪造,罪当斩。濡复令其妻奏辩,有旨谓勘官偏徇,下都察院。覆议鼐坐妄援赦文,杖五十,仍戍肃州,且令所司禁锢;濡止以奏告不实,杖八十、枷号三月,与槃俱发戍辽东。狭西兵备副使李旻、肃州卫指挥李杲,以庇鼐軏纵之归,俱令巡按御史逮问。而磐、凯亦以拟罪不当,下狱,久之得释,仍各罚米百石。璞俟巡按满日,议所坐。时刘瑾播弄威福,凡文臣为人讦告者,多欲文致重法。磐等忤意,故及于罪云。
正德四年十二月庚戌,追夺大学士刘健、谢迁诰命并原赏玉带服色。初,平江伯陈熊谪戍海南,未追夺诰券。有旨诘责科道官,且令吏兵二部悉查,文武官坐事为民充军闲住者,诰敕并追夺。于是六科给事中李宪、白思诚、安磐、安邦、阎钦,十三道御史颜正、曹仿、赵宗、涂敬、夏廷芝、成文、乔岱、胡止、童寊、俞缁、张宪、李赋、李元等奏:“我朝以爵赏待君子,以刑罚绳小人,是以文官取诸科目,武官取诸荫叙,不惟荣其身而又封赠其亲,奈何奸回小人徒冒其名而无其实,及秽行败露,公论不容。朝廷又每为之寘假,但使闲住为民,甚者止于充军,其名虽除,而妻与父母三代封赠诰敕如故,是诚侥幸漏网,若不追夺何以戒后。如健、迁及尚书马文升、刘大夏、韩文、许进等,诰命宜通行追毁。”诏从之,仍查原赏玉带服色,俱送官。既而吏部查奏,文官当追夺诰敕者,健、迁而下共六百七十五人。惟成化年远者已之。是时言官怵于瑾威,而宪正等皆瑾党,又首倡横议以悦瑾,故健迁辈概指为奸臣,殊可叹也。
正德时,历吏、兵二科给事中,乞假去。世宗践阼,起故官。
正德十六年十二月乙巳,吏部等衙门尚书乔宇、孙交、郑宗仁、毛澄、彭泽、俞琳,侍郎罗钦顺、秦金、邹文盛、贾咏、汪俊、李钺、颜熙寿、臧凤、童瑞、陈雍,都御史金献民、刘玉,通政柴义、张瓒、安金,参议陈沾、陈卿、万镗、周伦、张缙,寺丞张璇、刘源清,连名具疏奏:“兴献帝不宜称皇号,言正统大义,惟赖皇字以明,若加于本生之亲,则与正统混而无别,揆之天理则不合验之,人心有未安非所,以重宗庙正名分也。”上曰:“慈寿皇太后懿旨有谕,今皇帝婚礼已,命行其兴献帝宜加与皇号,母,兴献皇太后。朕不敢辞,尔群臣其承命。”礼部尚书毛澄等复奏,曰:“皇上考孝庙,母慈寿,本生之亲,既尊为帝后,而又欲于帝后之上有加,则于正统之亲无别,恐不可以告郊庙而布之天下也。”内阁大臣尽忠竭诚直言规谏,乞降俞。上曰:“懿旨谕及不可违,宜承休命。”于是给事中未鸣、田赋、储昱、李锡、刘最、张九叙、黄臣、阎闳、史于光、邵锡、徐景、嵩巴、思明、张润身、陈洸、张汉卿、夏言、邓继曾、裴绍宗、许相卿、许复僼、刘夔、刘穆、顾济、刘世、杨沉汉、韩楷、余瓒、胡汭、安磐、杨秉义、张原、陈江、易瓒、郑庆云、鲁论,御史程昌、樊继祖、张翰、周宣、向信、曹嘉、熊荣、林钺、余敬、马纪、程启充、杨谷、张鹏翰、汪渊、郑本公、刘栾、朱衣、谢汝仪、毛伯温、黎龙、成英、朱豹、李镇、张仲贤、王以旆、孙元、李俨、屠垚、陆翱、徐州、陈察、张景、华葛桧、王钧、黄国用、杨秦、董云汉、王禄、方凤、陶麟、熊允懋、李维宗、曹轩、喻汉、杨鏊、吴彰德,编脩陈沂,南京大理寺寺丞黄巩,郎中黄伟、俞文义、吴天俸、曾大庆、张思聪、魏纶、刘梦诗,员外郎姜炯、叶鉄、郁浩,主事徐灏、高第、龚亨、伍希周,大理寺寺副沈光大,评事林希元、孙甫、刘近光、赵杲、钟云瑞、朱佩、严志迪,皆疏称:“兴献帝不当加皇字”。而黄巩、曹嘉及黄伟等,沈光大等疏中,遂并劾张璁倡邪说,以惑圣聪。霍韬附璁议,以坏典礼并乞罢斥。疏入,俱不报。
嘉靖元年正月壬戌,礼部尚书毛澄等又言:“陛下升自外藩嗣,登大宝,考孝庙母慈寿,诏敕颁布,协于群情,已复加恩本生,尊兴献王为兴献帝,母为兴献太后。臣等仰体圣心,委曲将顺,亦既无所不至矣。今御批直曰父母,又各加一皇字,则似乎于正统之亲混同无别,恐不可以告于郊庙,而播之天下也。内阁大臣竭诚尽忠,陛下不可不听。”上曰:“此慈寿太后懿旨,不必更议。”是日科道官交章论谏,给事中安磐则谓:“兴,为藩国,不可加于帝号之上,献,为谥法,不可加于生存之母,本生、所后势不俱尊,大义私恩自有轻重。”御史李俨则谓:“慈寿母祀,分均体敌,恐生群小之心,渐构两宫之隙。”程启充则谓:“虞舜不后瞽叟,光武不封南顿,礼无二本,自古已然。今帝后之称既行,庙享之礼何祔,疑逼之名不正,上系之统何承。”疏入,俱以有前旨,下所司知之。
礼科给事
嘉靖元年四月庚辰,升兵科给事中安磐为礼科右给事中。
嘉靖元年五月丁巳,仁宗昭皇帝忌辰,遣官祭献陵。先是给事中安磐等奏称:“是日适值经筵,衣绯赐宴,辍讲则废学,如仪则忘孝。请移经筵前一日。”上下其议,礼部覆言:“经筵礼仪期日,累朝末之有改。考之祭义曰,君子有终身之丧,忌日之谓也,此专指父母而言,祖父以上礼经未戴伏闻。考宗在位,遇宪宗忌辰,仍御经筵,凡侍班等官俱衣青绿花样,赐宴宜仿此行。”上特旨暂免。
工科给事
嘉靖元年六月壬午,升礼科右给事中安磐为工科左给事中。
嘉靖元年七月辛未,先是兵部主事霍韬论:“科道官亵服授受诏旨,大不敬。”给事中安磐等,因劾韬欺罔,谓:“韬先议大礼得罪名教,恐言官发其奸,摭拾细,故意在倾排。”皇上俱置不问,第谕各官,谨礼毋惰于微。
嘉靖元年九月丁卯,工科左给事中安磐劾奏:“净身男子龚科等奏乞收用,已有严旨驱逐,而渎扰无已,宜置之于法。因言先朝内外巨奸,如张忠、刘养、韦霦、魏彬、王琼、宁杲等,虽幸漏网,得全要领,然恃其货赂可以通神,或夤缘左右交通,贵幸以觊,复用则其害有不可胜言者,天下事岂容此辈再坏,愿明主加察而预防之。”上曰:“先年乱政坏事之人,贻累先帝,罪恶深重,新政之初,姑从宽遣黜。今后但有夤缘交通者即系奸党,听缉事衙门密切访捕,科道官指实劾奏,不许容隐回护。”已而,给事中毛玉亦言:“正德中乱政内臣,如谷大用、魏彬、张永等,皆挟重赀希图再用,乞赐遏绝。”皇上乃申谕如前旨。
嘉靖元年十二月辛巳,山西道监察御史杨百之言:“革任锦衣卫千户张仪,当宸濠谋逆时,力劝太监张锐却其馈遗私与。御史萧淮发其罪恶,今锐得免死,淮得美迁,而首功不录。臣窃冤之,乞量授一官,薄示酬报。”疏入,给事中安磐劾奏:“百之为仪游说,阴与张锐交关,为复起之地。”百之复诋磐:“先因请嘱不行,挟私行谤。”事皆下所司看详,吏部尚书乔宇等不直百之,议加黜罚,而刑部则谓安磐之劾。交关百之之劾,和嘱情状未明,宜通行法司逮问,以昭曲直。得旨,杨百之、安磐俱列言官,自相讦讼,本当逮治,姑从宽,夺百之俸三月,磐一月。时仪以附托张锐,结交江彬,褫职不叙。彬、锐皆逆濠内党,锐见濠事且败,远迹灭口,士大夫方以漏网为恨。百之仍称仪首倡大义,谓锐力折奸谋,虽得薄谴,公论鄙之。
帝频兴斋醮,磐又抗言:“曩武宗为左右所蛊,命番僧锁南绰吉出入豹房,内官刘允迎佛西域,十数年间糜费大官,流谤道路。自刘允放而锁南囚,天下服陛下之明。正道复而异端息,天下服陛下之圣。供亿减而光禄裕,天下服陛下之俭。宫掖清而小人服,天下服陛下之威。奈何甫及二年,遽袭旧辙,不斋则醮,月无虚日。此岂陛下本意,实太监崔文等为之。文钟鼓厮役,夤缘冒迁,既经降革,乃营求还职。导陛下至此,使贻讥天下后世,文钟可斩也。文钟尝试陛下,欲行香则从之,欲登坛则从之,欲拜疏则又从之。无已则导以游幸,导以土木堡,导以征伐,方且连类以进,伺便以逞。臣故曰文可斩也。”疏入,报闻而已。
嘉靖二年三月壬寅,给事中安磐上言:“顷御史曹嘉,陈公议辨邪正,至以廷臣五十人列为四等,过矣。夫以一人议众人,如唐土垚之论房玄龄等,本朝解绅之论黄福等,皆承君命。而品藻之未,有无上事,而举朝缙绅在其口吻者也。且上有礼貌大臣之心,而小臣肆其轻侮。上有信任大臣之意,而小臣启其猜疑。恐非太平之世所宜有也。”上曰:“人才难得,知人尤难,诸臣公议推举,试有劳,鉴在朕。曹嘉以一己之见,妄加评品,殊昧大体,其各安职守,竭忠图报,无相诋讦,乖雍穆之风。”顷之,户科右给事中毛玉复劾:“嘉违背成法,变乱国是,乞斥之。以为言官恣律之戒。”皇上是其言,命吏部出嘉外任,遂调昌邑县知县。
嘉靖二年三月丙辰,工科左给事中安磐言:“亢旱风霾变不虚生,夫霾岂陛下明有所蔽,欤天旱岂陛下泽不下究,欤开岁以来,法宫不闻露祷之诚,外庭不下求言之诒,非所以承天地子万民也。乞早御经筵咨询辅弼,节宫中宴庆赏赉,躬俭约以先万民,敕六曹百司各陈所事,可行可革一付公议。俾政无乖剌,民无嗟怨,则和气自回,灾沴可弭。”上嘉,纳之。
嘉靖二年四月甲申,先是皇亲陈:“万言辞黄华坊,赐苐有旨,卜之西安门外。”工科给事中郑自璧等言:“西安门外新宅,已官鬻之民不宜夺,与万言时方脩省,亦不宜妄兴土木。且近所籍入苐宅皆可予,何必新宅?”万言复以为请。工部尚书赵璜等议:“以西直门内张雄宅给之,可莭省财力。”上竟赐苐西安门外。于是,给事中安磐、余瑾等,御史屠垚等连章言:“宠遇戚里不宜太过。”疏皆报闻。
嘉靖二年四月乙酉,逮户部管粮主事罗洪载,下镇抚司狱。初,锦衣卫百户张瑾,率校尉杨受等,支俸粮通仓,横取狼籍。洪载捕受等,按其罪事,连瑾。瑾阳惧,求杖以脱罪。洪载不虞其绐己,卒杖之。瑾遂奏洪载擅笞禁卫官校,且以斋日榜掠人。皇上怒,令下狱考讯。于是刑部尚书林浚,户部尚书孙交,提督仓场太监陈佑,给事中刘济、张汉卿、安磐、沉汉、葛鴊、张逵等,御史沉俊、杨枢、杨鏊、秦钺、屠侨等,户部郎中张好爵等,办事进士王召等,各上疏论救,请改付法司,从公问鞫,并下镇抚司知之。已镇抚司具狱词上,得旨:洪载调外任,瑾夺俸三月。吏部尚书乔守等执奏不允,调湖州府通判。
嘉靖二年七月辛未,工科给事中安磐等言:“永福长公主于孝惠皇太后为在室孙女,礼服期,今择婚期于七月二十六日,服制未满,恐非礼也。乂见仪注所载,驸马见公主行四拜礼,公主坐受。两拜虽贵贱本殊,而夫妇分廷于礼未安。”上曰:“公主婚期,孝惠皇太后已有遗旨,相见礼仪如故。”
锦衣革职旗校王邦奇,屡乞复职。安盘言:“邦奇等在正德世贪饕搏噬,有若豹狼。其捕奸盗也,或以一人而牵十余人,或以一家而连数十家,锻炼狱词,付之司寇,谓之‘铸铜板’。其缉妖言也,或用番役四出,搜愚民诡异之书,或购奸僧潜行,诱愚民弥勒之教,然后从而掩之,无有解脱,谓之‘种妖言’。数十年内,死者填狱,生者冤号。今不追正其罪,使得保首领,亦已幸矣,尚敢肆然无忌,屡渎天听,何为者哉。且陛下收已涣之人心,奠将危之国脉,实在登极一诏。若使此辈攘臂一朝坏之,则奸人睥睨环立蜂起。堤防溃决,不知所纪极矣。宜严究治、绝祸源。”帝不能从,其后邦奇卒为大厉如盘言。
嘉靖三年四月乙未,时享太庙,给事中张嵩、曹怀、张侨、安磐各疏,论主事张璁、霍韬,首为厉阶,侍郎席书、员外方献夫,私相附和。而主事桂萼者,窃众议以济己私,攘臂不顾,仰惑圣听。今萼等取用书进,礼卿用非,其宜请并斥之,以谢天下。而磐疏又谓:“今欲别建一庙于大内,则是明知恭穆万万不可入太庙矣。夫孝宗既不得考恭穆,又不得入,是无考矣。世岂有无考之太庙哉。此其说之自相矛盾者也。”疏并下所司。
兵科给事
嘉靖三年四月辛酉,升工科左给事中安磐为兵科都给事中。
嘉靖三年五月甲戌,吏部尚书乔宇言:“皇上以天变,非常忧形词色,诸凡宴乐俱已停罢,又谕中外同加修省,恪供厥职。此古帝王遇灾,而惧之盛心也,但迩者修撰吕楠、编修邹守益,各以言事下狱,人心皇皇,以言为讳。臣等窃观祖宗以来,翰林官员日侍禁直,待之以优礼。今当修省之时,而二臣相继下狱,恐刑罚不中,无以感格天心。况兹天气炎蒸,法司罪人俱蒙释减,若此文学侍从之臣,仰知圣慈,必在矜悯。伏维特赐宥免,或准令致仕,则于圣朝修省之,实非小补矣。”疏入报闻。已科道官交章论叙,俱下所司知之。寻有旨降,守益广德州判官,补山西解州判官。
守备南京内官监太监王堂请拨孝陵等卫军三十名看守房屋,已得旨许之。兵科都给事中安磐回劾:“堂欺慢,谓本朝事例,私役军人过十名者以法论,而堂公然自拟名数,具牍上请,其视私役轻重,人何如也?宜追寝前,命勒堂间住以示簿罚。”疏入报闻。后南京御史唐勋等合疏劾堂,乞明正其罪。章下所司。
嘉靖三年七月辛卯,是时,大礼狱已处分,上怒犹未已。有言当戊寅朝罢,群臣业已散去,乃修撰杨慎、检讨王元正、给事中刘霁、安磐、张汉卿、张原,御史王时柯等七人,寔纠之,伏阙哭。皇上大怒,诏锦衣卫,曰:杨慎辈倡率叫哭,期慢召上,震惊阙廷,大肆逆,其各杖于廷。于是张原状死,杨慎、王元正、刘霁充戍,安磐、张汉卿、王时柯俱削籍为民。
家居守礼
以率众伏阙,受杖削籍为民。家居守礼,著家礼、仪节。
约嘉靖四年,卒于家。
万历改元,赠太常寺少卿。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