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谭友夏二十岁时,即已非常出名,时同乡钟惺慕其才华,与之结成好友。钟也是明代大文学家,他与谭友夏义趣相投,共同对明代空疏的学风、文风感到厌倦,认为他们不是流于肤浅就是文词轻佻,因而想别立一种新的艺术风格来改变它,以匡正俗弊。于是二人合编了两部诗选,即《唐诗归》、《古诗归》,在当时名噪一时,影响极大,人称“钟谭”,又称他们所创诗体为“竟陵派”。谭友夏喜欢纵情山水之间,在几十年间曾游遍湘中、鄂西等地的名山大川。在南岳衡山游览时深为其秀丽景色打动,除了写了许多诗文来纪念外,钟惺把住室取名为“岳归堂”,谭友夏把自己的诗集取名为《岳归堂集》,可见影响之大。
谭元春一生多年奔波在科举路上,深受科举考试之苦。江夏令西安徐日久、督楚学钱塘葛寅亮都很赞赏他的文章,但却未能录取他。几落学籍以后督学周铉敦劝谭元春出试,结果仍然未中举,适逢恩选入太学,天启四年(公元1624年)以恩贡上京,却未能登第。
天启七年(1627)乡试第一。与同里钟惺共选《诗归》,一时名声甚赫,世称“钟谭”。他们创立的文学流派称竟陵派,致“士以不谈竟陵为俗,王李之帜几为尽拨。”崇祯年间,谭元春活动于南京、苏州、杭州一带,与“复社”名流茅元仪、宋献孺等往来,诗酒唱和,并写下《游乌龙潭》等风格秀雅的散文名篇。《抱真堂诗话》云:“友夏诗虽不称,而为人跌宕,不愧名士。他的弟弟早已考中进士、举人,他还是个不第的秀才。这对他打击很大。后来,在明熹宗天启七年时,他终于考中举人,并且是全省第一名。他非常高兴,尽管那时他已四十二岁,他仍觉得大有可为。但是,噩运很快又笼罩了他,慈母离他而去,好友钟惺又不在人世。这一连串的打击使谭友夏几乎接近崩溃。他对慈母十分孝顺,母子感情很不同一般;钟惺是他的知己和师友,这二人的去世严重地损害了谭友夏的健康。
谭友夏自幼丧父,因而其性格中原本就多一些乖戾之气,年青时义气风华,名头又大,却屡屡不中,长期压抑使得他心理上颇为扭曲。他自名为“老荡子”,并写有“空知年貌不知好,燕子楼头亦草草”句,表现出心灰意冷,愤世嫉俗的心情。
以后,谭友夏又参加了几次会试,都没有考中。复社兴起后,他又加入了复社,被列为“复社四十八友”之一。可惜没过多长时间,在明思宗崇祯十年(1637年)他入京会试时,不幸病死在旅店中,终年五十二岁。卒后葬于天门县西面的白竹台(今天门市黄潭镇)。明清时,县内还立有“钟谭合祠”,坊上题书“天下文章”四字。遗址在今天门市人民政府所在地之东。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