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任 一作:待)
“浙派篆刻”兴起于清代中叶,与皖派一起被称为清代最主要的两大流派,其开山祖就是丁敬。
丁敬,生于清圣祖康熙三十四年(1695),卒于高宗乾隆三十年(1765),年七十一岁。字敬身,号砚林,又有钝丁、清梦生、梅农、丁居士、玩茶翁、龙泓山人、砚林外史、胜怠老人、孤云石叟、独游杖者等别号。浙江杭州人。工书能诗,精于鉴赏,收藏颇丰。著有《武林金石录》、《龙泓山馆诗钞》、《砚林集拾遗》、《龙泓山人印谱》等。出身贫苦,但生性耿介。乾隆元年(1736)举“博学鸿词”科,不赴而归,在江干市肆酿酒为生,以布衣自乐。晚年家道衰落,贫困交加,但仍洁身自好。
丁敬好金石,工篆刻,篆刻宗秦汉印篆和前人长处,又常探寻西湖群山、寺庙、塔幢、碑铭等石刻铭文,亲临摹拓,不惜重金购得铜石器铭和印谱珍本,精心研习,又不囿成规,因此技法大进。擅长以切刀法刻印,苍劲质朴,独树一帜,别具风格,开“浙派篆刻”之先河,世称“浙派”鼻祖,与蒋仁、黄易、奚冈等并称“西泠八家”,丁敬居首。他的印谱,海内奉为圭臬,日本名士也争相高价购买。善写梅,亦擅兰、竹、水仙,清新有致。嗜书博学,有“于书无所不窥,嗜古耽奇,尤究心金石碑版”之谓,有“博古好学”之名。善诗文,有“诗国”之称,造语奇崛,最工长篇;与金农友善,常相唱和。喜藏书,精收藏,也是当时著名的藏书家和文物学家。
丁敬一生未仕却极富才学,喜与文人墨客交游;他酷爱收藏且善于鉴别金石碑版,又精通诗文、书法、绘画以及古字画鉴赏,这些禀赋为他在篆刻艺术上取得辉煌成就打下坚实的功底。丁敬最大的成就在于篆刻。他取法汉印,涉猎宋元,兼采明代文彭、何震、苏宣等人的篆刻成就,借鉴古人而不泥古不化,在将各时期印章特点融会贯通的基础上锐意创新求变。当他步入中年时,印坛渐呈衰象,丁敬便在自己的作品上力求有所突破,在篆刻上特别讲究刀法,常用切刀、碎刀表现笔意,融入隶楷趣味,布局推陈出新,从而在篆法、章法、刀法三方面都有自己独创性的建树,其篆刻风格平正、古朴、浑厚,一洗当时浮滑纤巧的习气。丁敬创立了以古朴雄健的风格著称于世的“浙派”,有别于柔美流畅的皖派。
继丁敬以后有蒋仁、黄易、奚冈、陈豫钟、陈鸿寿、赵之琛、钱松等人,他们连同丁敬合称“西泠八家”。浙派艺术支配清代印坛一个多世纪,影响极深远。
对于丁敬在篆刻上的地位,其同时代的汪启淑在《续印人传》中作如下评论:丁敬的篆刻“古拗峭折,直追秦汉,于主臣(何震)、啸民(苏宣)外,另树一帜。两浙久沿林鹤田派,钝丁力挽颓风,印灯续焰,实有功也”。
由于风格独特,丁敬的印谱被海内奉为圭臬,日本名士也以高价购买。对前来求印的人,丁敬不管来人地位高低、报酬丰薄,而主要是以艺术相交。他不阿权贵,传说有人趾高气扬奉了刘中丞之命要丁敬刻印,一直等到傍晚,才有个人把一个纸包交给他,那家伙打开纸包一看,里面有两方印,一方刻着“鬼魅登门”,一方刻着“狗仗人势”,纸条上写道:“篆刻原为雅事,权势焉得强求。”气得那人脸色惨白,灰溜溜地走了。虽然是传说,但从丁敬一生的为人处世来看,并非空穴来风。
1921年,西泠印社创始人之一丁辅之得石于曜山之阴,似人状,命工造丁敬身像,置三老石室旁,以志纪念。现坐像重建于1978年。
丁敬著有《武林金石录》、《砚林诗集》、《砚林印谱》、《龙泓山人集》等著作,其篆刻作品收入《西泠四家印谱》。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