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虹霓,乘赤云,登彼九疑历玉门。
济天汉,至昆仑,见西王母谒东君。
交赤松,及羡门,受要秘道爱精神。
食芝英,饮醴泉,柱杖桂枝佩秋兰。
绝人事,游浑元,若疾风游欻翩翩。
景未移,行数千,寿如南山不忘愆。
译文
驾着五彩的虹霞,乘着红色的云朵,经过玉门关登上九嶷山。
渡过银河,到达昆仑山,专门拜见西王母和东王公。
与赤松子和羡门高交流接受成仙和养生的方法保持自己精华灵气。
吃灵芝的精华,喝甘美的泉水拄着桂枝的手杖戴着香草。
断绝人世间的功名利禄,尽情的遨游在大自然,就像狂风在吹动。
在很短的时间里走了数千里,寿命如同南山一样长久也不忘自己的过失。
注释
陌上桑:乐府旧题,属《相和歌·相和曲》。曹操只是沿用旧题,内容与古词无关。
虹霓:为雨后或日出、日没之际天空出现的七色圆弧。虹霓常有内外二环,内环称虹,也称正虹、雄虹;外环称霓,也称副虹、雌虹或雌霓。
九疑:山名,又作“九嶷”,或名“苍梧山”,在今湖南宁远县南。据司马迁《史记》载:舜南巡,死于苍梧,葬在九疑山。
历:经过。
玉门:古关隘名,在今甘肃敦煌西,为古代通往西域的要道。玉,一作“王”。
济:渡河。
天汉:银河。
昆仑:昆仑山,西王母的居所。《山海经·大荒西经》:“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
西王母:神话传说中的女神,居昆仑瑶池。
谒东君:道家说东华为男仙居住之处,东方公为男仙之首西华为女仙居住之处,西王母为女仙之首。谒,见,拜见。东君,东王公,西王母的配偶神。
赤松:赤松子,古代传说中的仙人。汉·班固《汉书·古今人物表》:“赤松子,帝喾师。”
羡门:羡门高,古代传说中的仙人。汉·司马迁《史记·秦始皇本纪》:“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高誓。”汉·韦昭注:“古仙人。”
要秘道:指成仙和养生之道。精神:指人的精华和灵气。
芝英:灵芝的精华。灵芝,菌类,古人认为服食灵芝可以长生不老。
醴(lǐ)泉:甘美的泉水。《史记·大宛传》:“河出昆仑……上有醴泉瑶池。”
杖桂枝:一本杖枝,无桂字。佩:带在身上。秋兰:香草,属菊科,高三、四尺,秋天开淡蓝色小花。
人事:指功名利禄、饮食男女等世俗之事。
浑元:大气,指大自然。
疾风:暴风。欻(xū):吹动的样子。
翩翩:一作“飘飘”。
景未移,形容时间很短。景:日光。
寿如南山:寿命如南山一样长久。
愆(qiān):过错,过失。当指其在过去统一战争。
这首乐府诗先写游仙的路程,再写谒见、交游神仙,三写学习和修养成仙之道,四写得道后的遨游,篇末点明虽寿比南山但不忘自己的过失。全诗句式长短错落,语气则急缓相间,造成飘忽荡逸的气势,极恰切地表现了游仙的内容。
诗开始就紧扣游仙的主旨,直叙诗人驾彩虹、乘赤云升天。接着写他升天的经历、与众多仙人相见的情景以及在仙境的神仙生活。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诗人在写与众多仙人相见以及神仙生活时,特别写了要断绝人事和长寿,但又不忘自己的过失。既流露了对神仙生活的向往,也没有完全割舍掉对社会、对人生的牵挂。
诗以“驾虹霓”领起,通过层层渲染表达了诗人向往仙界、与神仙交往以求长生不老的心愿。然而,往事历历在目,人毕竟生活在现实世界之中。末句“寿如南山不忘愆”,富有张力。当一个人希望寻求解脱又不得不面对现实时,自然会意识到自己塑造的理想国是虚无飘渺的。为此,当诗人以浪漫的笔调写飘飘欲仙的感觉时,就不得不反省过去,为曾经有过的错误提出自责。
全诗虽尽说仙人之事,其本意却与仙人之事无涉。因作者“老骥伏木厉,志在千里。”实不可以消极看。主要实质意图在于运用韬晦谋略而瞒天过海,消减社会舆论误解压力,使政敌不战而屈。同时也要做出功成身退的示范。然而“寿比南山不忘愆”,只要他活着他就要完成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总御皇机,克成洪业的大誓愿。这就是他不忘愆的意思。既然“不忘愆”,又岂能“绝人事,游浑元”!故曹操在《述志令》中称“身为宰相,人臣之贵已极,竟望已过矣。今孤言此,若为自大,欲人言尽,故无讳耳。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这就流露出了他欲罢不能的矛盾心情。“或者人见孤强盛,又性不信天命之事,恐私心相评,言有不逊之志,妄相忖度,每用耿耿。齐桓、晋文之所以垂称至今日者,以其兵势广大,犹能奉事周室也。”略提其述志之言以示其此诗“不忘愆”之真谛。
此诗是一首游仙诗,游仙诗产生很早,秦代就已出现。到汉末建安时期,由于社会动乱不安,战乱频仍,于是神仙之说盛行,求仙访道,幻想长生成为统治阶层中的一种普遍思潮,游仙诗也开始大量产生。这类诗或歌咏仙山灵域,描写列仙之趣,或借描写仙境以寄托情怀。此诗即曹操为记录自己遨游太空、与神仙交游、受神仙秘道的事而写,具体创作时间不详。
参考资料:
1、殷义祥译注.古代文史名著选译丛书 三曹诗选译 修订版.江苏:凤凰出版社,2011.05:16
谊为长沙王太傅,既以谪去,意不自得;及度湘水,为赋以吊屈原。屈原,楚贤臣也。被谗放逐,作《离骚》赋,其终篇曰:“已矣哉!国无人兮,莫我知也。”遂自投汨罗而死。谊追伤之,因自喻,其辞曰:
恭承嘉惠兮,俟罪长沙;侧闻屈原兮,自沉汨罗。造讬湘流兮,敬吊先生;遭世罔极兮,乃殒厥身。呜呼哀哉!逢时不祥。鸾凤伏竄兮,鸱枭翱翔。闒茸尊显兮,谗谀得志;贤圣逆曳兮,方正倒植。世谓随、夷为溷兮,谓跖、蹻为廉;莫邪为钝兮,铅刀为銛。吁嗟默默,生之无故兮;斡弃周鼎,宝康瓠兮。腾驾罷牛,骖蹇驴兮;骥垂两耳,服盐车兮。章甫荐履,渐不可久兮;嗟苦先生,独离此咎兮。
讯曰:已矣!国其莫我知兮,独壹郁其谁语?凤漂漂其高逝兮,固自引而远去。袭九渊之神龙兮,沕深潜以自珍;偭蟂獭以隐处兮,夫岂从虾与蛭蟥?所贵圣人之神德兮,远浊世而自藏;使骐骥可得系而羁兮,岂云异夫犬羊?般纷纷其离此尤兮,亦夫子之故也。历九州而其君兮,何必怀此都也?凤凰翔于千仞兮,览德辉而下之;见细德之险徵兮,遥曾击而去之。彼寻常之污渎兮,岂能容夫吞舟之巨鱼?横江湖之鳣鲸兮,固将制于蝼蚁。
援兄子严、敦,并喜讥议,而通轻侠客。援前在交趾,还书诫之曰:“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好议论人长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恶之甚矣,所以复言者,施衿结缡,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
“龙伯高敦厚周慎,口无择言,谦约节俭,廉公有威。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侠好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清浊无所失。父丧致客,数郡毕至。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高不得,犹为谨敕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效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讫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将下车辄切齿,州郡以为言,吾常为寒心,是以不愿子孙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