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长恨有风情,十首秦吟近正声。
每被老元偷格律,苦教短李伏歌行。
世间富贵应无分,身后文章合有名。
莫怪气粗言语大,新排十五卷诗成。
舟山岛上有一座秃岭山,秃得乱石满山,树木不长,只有几根稀稀疏疏的茅草,蓬蓬松松的生在岩缝里,一片荒凉!有一条秃龙,秃得掉了角,满头癞疮疤,全身黑不溜丢,又脏又丑。秃龙丑,秃龙脏,谁也不愿跟他来往,只好住在秃岭山上的石洞里。当他看到黄龙身披金,白龙鳞如银,青龙似翡翠,一个个长得那样威武俊俏,他是多么的妒嫉啊!当他见到别的山岭上树木葱郁,水明花香,与自己住的秃岭山一对比,他是多么眼红啊!他希望世上所有的龙都比他更丑更脏,所有的山都比秃岭山更秃更荒凉。
一天傍晚,秃龙钻出石洞,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抬头看着对面的花园山。
花红草绿,一颗颗熟透了的杨悔和水蜜桃,在夕阳照映下闪耀发光,就像珍珠玛恼一样,馋得他口水嗒嗒滴;山上一片茂密的青松和翠竹,在晚风吹拂下,显得格外幽静秀丽,着得他心头痒痒。他狠狠地说:
“别神气,等着瞧,迟早要你变成秃石山!”
一天夜里,人们都熄灯入睡了。秃龙趁机溜进花园山,见四下无动静,在地上猛啃乱扒。一眨眼,哗啦啦一大片青松被他连根扒起。他又挺身一跃,跳进竹园,骨碌碌一阵猛滚,辟哩啪啦一大片翠竹被他拦腰折断。这还不满足,他又扑进果树林里,一阵拳打脚踢,把杨梅和水蜜桃打落一地。这才收住拳脚,得意地嘿嘿一笑,趾高气昂地走了。
第二天,花园山下傅家村,人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有的说:“自古至今,花园山从未出过这种怪事!”有的说:“妖魔作怪,傅家村要倒霉了!”
你一言,他一语,说得神乎其神,弄得全村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秃龙见传家村的人那样惊慌失措,心里更高兴。他坐在石洞口,望着花园山,动着坏脑筋:偌大一座花园山,青松成林,翠竹满园,花草果木遍山野,即使每夜毁掉一大片,不知要花多少精力,要花多长时间!他摸摸圆鼓鼓的肚皮,吭吭打了两声响屁,眼珠骨碌一转,计从心上来。他顺着傅家村人的说法,加油添醋,放出谣言:
“花园山林深树密,阴森森不见天日,林中住着一个凶恶的妖怪。此妖不除,百姓要遭灾。若要除此妖,只有用火烧。森林一起火,烧不死妖怪,也会把他吓跑!”
经秃龙这么一游说,果然有人主张立即放火烧山。可是,村里有几个胆大的小子,不怕妖怪,不信这套鬼话。他们凑在一起,商量了一阵,便匆匆上山去了。这一来,秃龙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眼睛一眨,摇身变成一个小孩,避过护林人,钻进竹园里,一伸手咱的一声,一根毛竹捏得粉碎。他捏碎了这根,又捏那根,劈哩啪啦转眼间毛竹捏碎一大片。
毛竹碎裂声惊动了护林人。他们围上去一看,只见竹围里有个黑不溜丢的癞头小孩用手指轻轻一捏,一根碗口粗的毛竹就被捏碎了。大家都很惊奇,一齐叫喊起来:
“哪里来的野小孩,放在这里毁坏竹林?”
癞头小孩抬头看看大家,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嬉皮笑脸地说:
“我是潘家坳的,怎么样?毛竹劈咱响,就像放炮仗,多好玩!”说罢,又伸手劈哩啪啦地捏了起来。
“狗贼种!你敢再捏,轨敲断你的手骨!”
护林人大喊一声,扑了上去。癞头小孩不慌不忙,挥动双臂,一下打倒了两个护林人。一眨眼睛,他已溜得无影无踪。护林人气恼不过,奔到潘家坳去评理。
潘家坳人听罢事情经过,面面相觑,都说潘家坳里从未见过这么个癞头小孩。传家村人哪里肯信,硬要对方交出凶手,否则绝不罢休。
这时,人群中问出一个名叫潘和的小子,抱拳施体说:
“本村确无此人,如若不信,进村去寻好了!”
护林人一听,怒火中烧,喊道:
“此事是我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难道冤枉你们不成?这样大一个潘家物,叫我们到哪里去寻?”
潘和还想以礼相劝,但护林人一口咬定对方袒护凶手拒不交人,猛地挥拳朝潘和打来,潘和急忙侧身闪开。
潘家坳人见对方蛮不讲理,实在忍无可忍,一哄而上,围住了傅家村人。就这样,双方互不相让,拳来脚去,互打起来。潘和心里又焦急又纳闷:这个癞头小孩是谁呢?为什么他有这等能耐?他悄悄来到花园山想着个究竟。果然他前脚刚造山,后脚来了癞头小孩。他急忙闪身躲到大树后面,只见癞头小孩一头闯进竹园,一伸手,一根碗口粗的毛竹被捏碎了。
潘和心中一惊:这癞头小孩的手上功夫不凡!可是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啊!不管怎么说,两村变冤家,祸根是他,若能抓住他,****就大白。他心里想着,取下弓箭,箭搭弦上,弓拄满弦,"嗖"一声射了出去,将癞头小孩的手掌钉到了一根粗竹上。癞头小子大叫一声,现了龙形,张牙舞爪地直朝潘和扑来。潘和眼明手快,"嗖"地又是一箭,不偏不倚,正中秃龙右眼。秃龙连中两箭,知道对手武艺高强,不敢恋战,"忽喇喇"凌空飞腾,朝东海大洋逃遁而去。
正在打冤家约两村小子,清清楚楚着见一条前爪带箭、右眼流血的秃龙腾空逃去,这才恍然大悟:毁坏山林的癞头小孩原来是这秃龙变的。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