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长恨有风情,十首秦吟近正声。
每被老元偷格律,苦教短李伏歌行。
世间富贵应无分,身后文章合有名。
莫怪气粗言语大,新排十五卷诗成。
清朝康熙年间,有个南昌人在京城书铺买书时,不小心失落一文铜钱。旁边一个秀才用脚踩住这枚铜钱,待南昌人走后,拾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腰包。
旁边坐着个老头子,忽然站起来,问这人的名字,冷笑两声,走了。
后来,这个京城秀才考中举人,被选任为常熟知县。
他收拾行装赴任,先到苏州见江苏巡抚汤斌。汤斌却传令下去,通知此人不必赴任。
那人问:“我为何不能赴任?”
汤斌答:“贪污!”
又问:“我尚未赴任,哪来的赃款?”
又答:“你难道不记得当年书铺之事了?做秀才时,你就已爱钱如命,侥幸当上了地方官,岂不要伸手到人家的口袋里去偷盗,成为戴着乌纱帽的窃贼?”那人这才知道,当年那个老头,竟是这位汤老爷。于是,他羞愧地辞官而去。
看了这个故事,也许有人会觉得这位汤巡抚太过苛刻了。人非圣贤,谁能无过?何不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呢?十年寒窗,不容易呀!
这个汤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是雎州(河南商丘)人,顺治九年(公元1652年)进士及第,康熙时任江苏巡抚,为官清廉,颇受百姓拥戴。
汤斌前往江苏赴任,布衣牛车,仅有一名老仆相随。途中,他遇见一位知县,那知县鲜衣怒马,仆从如云。知县的家奴见牛车在前面慢吞吞地走着,上前呵斥汤斌主仆避让。汤斌是从二品的巡抚,对方为七品芝麻官,品级相差悬殊,汤斌却让路给那位知县,此举古今罕见。住店时,汤斌又遇到这位知县,知县竟得寸进尺,逼汤斌将上房让给他,汤斌依然宽忍让之。后来知县闻知汤斌是封疆大吏、自己的上司,又惊又怕,无地自容。汤斌一笑置之。
另据冯景《汤中丞杂记》载,汤斌在巡抚任上,其夫人和公子皆穿粗布衣裳,每天的下饭菜就是一碟青菜和一块豆腐。离开江苏之日,他的行李不过是两篓旧书。
汤斌去世时,衣衫褴褛,卧于破旧木板之上,家中仅有八两俸银。幸而得好友徐乾学尚书资助白银二十两,才能成殓。
以汤斌之仁厚,焉能不知前程于那个京城秀才之重要。但他更知操行之重要,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汤斌是阻断了他的为官之路,但同时也阻止了他由贪一钱而贪千钱万钱以至踏上不归之路。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庙及颜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无以藉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每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
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憩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著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著《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
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